大概是从2002年底的《英雄》开始,国内电影市场的发展势态,表面上犹如一次函数y=kx+b般,直线上升。在这8年的发展史中,什么GDP、HDP、IDP等等ABC的增长永远都是可歌可泣的惊天地、泣鬼神。与此同时,咱们国宝级的导演们纷纷拿出杀手锏,将所谓的大片拍得越来越精装版,亦越来越不接地气。只是,总会有《让子弹飞》这么一部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品,让所有人high到无以复加,high到忘了爹娘,还以为自己真的娶到了白雪公主永远幸福快乐。
然而,好的电影,确实离我们还很远。至少,离我们观众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努力与心意。
那么,什么样的电影算得上是好电影呢?
首先,电影作为一门现代艺术,将每一项重要工作部门(制片、导演、编剧、演员、技术人员)相互分工、沟通、整合。它有别于纯文学,而有关声、光、电的综合。文学,是以文字为基础,间接引发读者想象力的记录性语言艺术,并将语言魅力的“起、承、转、合”传承于自身的文化体系中。而,电影,作为19世纪末20世纪初兴起的动态影像技术,直接将具体的影像画面展现于观影者眼前,通过动态的形象直达人类的视觉中枢。经过百年的发展,电影也逐步从娱乐产品过渡为娱乐与思想兼顾的文化艺术。
其次,文学与电影的关系,仿佛又总是那般暧昧不清,或由名家名著改编为剧情片,或从电影衍生出文学作品。不论这种相互依存的改编能否成功,它们千丝万缕的交错与隔离,亦都注定了评价一部电影好看与否的特殊性。
这样一来,一方面,你可以认为,诸如《变形金刚》这类商业性很明确的电影,无法与《白丝带》那般纯艺术的电影比艺术价值。并且,两种不同类型的影片,似乎确实也不存在可比性。另一方面,作为电影本身,或者说,作为一种文化价值的输出,哪一个更具备普世价值的作用就很明显了。只是,很多时候,“曲高和寡”并非一个褒义词。毕竟,电影的受众群体是普罗大众,而非代表性极强的小众影评人。
当然,很多范儿十足的文艺青年可以故作深沉地评价商业电影太爆米花、太快餐,而艺术电影才是人类真正渴求的精神食粮。然而,文艺青年们却忘了,我们观影者,即便是最平凡的工人阶级们,都会有独自的思考能力。我们可以感受到《穿普拉达的女王》中所批判的拜金,以及普遍追求的真善美。而这种“商业”与“艺术”的结合便是最有力度的润物无声。同时,我们更会清楚如《杜拉拉升职记》这种伪商业片,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赝品,毫无填补类型片空缺的意义。
尽管如此,我们不会杞人忧天商业片只知道圈走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亦不会忧心忡忡文艺片太装范儿。只要我们的电影放下艺术的高傲姿态,简单地讲述一段动人的故事,只要这简单的故事透出了我们所能接受的文化价值,如此这般,任何电影,都会是源于生活、凌驾于文学的好看与优秀。
也许,很多文艺片,并没有讲一个很利索的故事,而更在乎营造出一种怀旧的氛围,抑或,那种哀而不伤的基调。例如,王家卫的大部分影片。这类影片大多出自于导演幼年、青年时期的经历。并且,正是这种非典型的人生体验往往很容易引起众人的共鸣。再如《天水围的日与夜》、《岁月神偷》这种文艺片,并未安守本分地讲一个“起因、经过、结果”完整的故事,却被无数人追捧,其原因更在于导演本身的功力与修养,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而已。
至于那些话题性颇强的电影,制作者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发行方却将之无限夸大,捧出一个噱头。但是,电影的可观性是被这些个精彩的元素加强呢?还是被这些话题掩盖呢?无心之柳,或无心之失,终归在于电影本身的质量是否过硬罢了。
如《丑闻纪事》,同时兼顾了乱伦、师生恋、婚外情、同性恋,如此强大的攻势很容易陷入形式大于内容的窠臼。然而,影片中两位女主角以彪悍的演技将电影的可观性提升了好几个档次。那么,电影附带的话题性并没盖过影片的质量,反而锦上添花。对于《月满轩尼诗》这种靠话题演员来吸引眼球的电影,除非是影片质量过关、且好看易懂,或者演员的小宇宙集体爆发,其实很容易被观众无可奈何地遗忘,或在口水中消无声息地淹没。而《叶问》这种典型商业片代表,只要将其类型片的优势发扬光大,再加上制作者的诚心创作,脱颖而出也绝非难事。
最后,一言以蔽之,一部好电影,更确切地说,一部好看的电影,它的“好”便是踏踏实实地讲一段可观、可想的类文学的故事,营造出一种人文关怀般的氛围,而与类型无关。只是,各自心中那把好看与否的标杆,是电影主创们艺术修为的输出,也是观影者自己的修养与价值观的综合反映。而在2011年的继往开来中,希望我们的电影,以及我们的观影环境,更会在好与不好之间,选出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
(注:提及以上各部影片,并非针对电影本身,而只是作为电影类型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