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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永无休止的父权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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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达达先生

《回归》并不是一部容易理解的电影,在导演安德烈·萨金塞夫的艺术触感之下,这部电影以一种神秘而又内涵的方式被呈现了出来。虽然它看上去是一部探讨了父子情感的伦理电影,但实际上导演所要表达的并非这么简单。


电影所描写的故事是两个对父亲并未有什么清晰记忆的孩子,跟随一个闯入的父亲的旅途。电影的主体以父亲和儿子们的对话和互动推动剧情的发展,在整个的旅途过程中,抱怨与疑惑甚至防备在三人之间不停的弥漫,这是一种互相的不信任,即便有人扭捏的接受有人正面的拒绝。整部影片所散发的气质,就正是这种人物之间的疑惑以及导演所强调的神话性。


实际上,这部电影以父亲的回归切合了片名,一个对于兄弟二人来说没有存在感的陌生人就这样生硬的闯入了这个家庭。一场餐桌上的戏很好的说明了这是一个带有强烈压迫感的父亲,不仅仅是兄弟二人感动不自在,整个家庭的氛围都是尴尬的。这场戏的价值在于它鲜明的诉说了整个家庭对这位父亲的抵触。


但这种抵触却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在某种威严之下,所有的家庭成员不得不在业已建立的秩序下去服从这位父亲。导演刻意给了这位父亲睡觉状态的扫视,在镜头中他紧闭双眼、无声无息但却散露出不可靠近的气息,于是兄弟二人一个个都转身跑开了。而他的妻子、岳母则都顺从的遵循了他的指令。

若以父权的威严来为这部影片做注解,可以理清的是影片中所有人物的这种被压迫感。而弑父娶母的古希腊式情节的出现,则应当算到小儿子伊万对父亲自始至终的距离和抵触中,而正是这种抵触,最终造成了父亲从高塔下摔落的死亡。


电影开头伊万以一个胆小鬼的形象出现,无法面对着大海纵身跃下。只有当母亲来临的时候,伊万才能够从塔楼上怯懦走下。而在另一个汽车中的镜头,所谓的父亲盯着妙龄女郎的身姿看,而伊万则脸带愤怒的回望。这是一种维护母亲权利而对父亲进行监视和愤恨的典型表现,于是,当这位父亲在旅途中以自己暴力又直接的方式去对待伊万和安德烈的时候,影片最后的结局似乎成了不可避免的。

但对于哥哥安德烈来说,他对这位象征了威严父权的父亲的抵触显然并没有那么严重,他在试图接受这位父亲的过程中,却发现了来自于伊万的阻力。但这种阻力并非是直接的,而是通过不断的言谈与举止间接散发。在与父亲出游的一周时间里,兄弟二人都开始了记日记的习惯,在这份书写了内心情感的本子上,伊万多次发泄了不满,很显然,安德烈无法不受影响。于是对安德烈来说,对于父亲的感觉就是若即若离的,一方面他期盼着那种亲密,另一方面它内心也同样有抵触。


再说到这位父亲,不苟言笑。身份神秘,孩子们对他知之甚少。甚至他到底是不是父亲也存在质疑,他的处事方式简单粗暴,对于孩子缺乏了亲近。在电影中,这位父亲即使存在在画面中,似乎与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也是缺席的。但是,他的气息又是无孔不入的,在导演冷静的笔调中,这种压抑的气息是无处不在的。


导演清晰的通过冷峻的画面和冷静的镜头演绎了这个深刻的故事,但故事的真相要远在表面所看到的这些之上。以导演将影片赋予神话意义的举动来看,电影里的回归就并不只是家庭和亲情的回归了。这或许与政治有关,当一段压迫结束后,本该期待新生时却又迎来了另外的压迫,于是电影中出现了十二年这样的时间概念。而以影片最后哥哥安德烈的转变来看,似乎这是永无休止的,即便电影中代表了父权与压迫的父亲已然死去。


《回归》的优秀既在于它对俄罗斯电影传统的重新发扬,在诗意风格和美景的展现中呈现了一个更加具有幻象色彩的电影,而电影本身的内容则既实在又抽离,给予了人们很多的解读和思索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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