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怨鬼生活的阴冷世界也许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当中,自电影诞生以来这个想象当中的世界就被电影人们搬上了可以任由思绪尽情飞扬的地方。反映这一类人类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的电影一般被称为“鬼片”,并且是恐怖电影最常用的噱头,平时只要一发现我在看这类电影,母亲就会说:“你又看那些妖魔鬼怪的东西了。”其实妖、魔、鬼、怪四种与人类完全不同的自然现象是完全不同的四个概念。
(以下是我个人的理解,如有误,请指正):
妖:首先妖曾经是生命体,在经过刻苦的修炼之后可以其有人类的某些特征。与妖经常联用的是另一个字“精”,在传说中精应该是妖的升级版,大概来说就是已经脱离了非人的状态而可以以人形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过在文学创作和神话传说中妖与精的概念基本是混用的。
魔:是佛教用语,大意指能夺去一切众生的法身慧命,魔一般并不会以某种形态出现,俗语说“魔由心生”,《西游记》中出现无数次的“心魔”这个概念就是魔;
鬼:人死之后化为鬼,鬼是一种无形无影的现象,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到鬼,非要有“慧眼”或是有“机缘”才能见到,《西游记》中车迟国的国王就是鬼;
怪:与妖不同的是,怪首先是一种物,而不是生命体,《西游记》中所出现过的怪好像只有小雷英一节中的树精了。
提到幽魂怨鬼就不能不说占据中国文学史重要一席的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中国电影人在1923年就拍出了一部由其中故事《珊瑚》改编而成的电影《孝妇羹》,早期的由于电影技术的限制,由其改编的电影大多以说教为主,如《胭脂》(1926年)、《田七郎》(1927年)等,进入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香港电影开始了一拨拍摄神鬼片的小高潮,这其中最为观众所熟悉的应该由1960年李翰祥导演,乐蒂、赵雷主演的《倩女幽魂》和1965年鲍方导演朱虹、高远、陈娟娟主演的《画皮》,台湾电影导演廖祥雄拍摄于1969年的《小翠》、1971年导演胡金铨拍摄的《侠女》也属上乘之作;时间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大陆地区因为思潮的开放与大量电影制片厂的出现也拍摄了出了一大批由《聊斋志异》改编的电影,如《胭脂》(1981年)、《聂小倩》(1981年)、《精变》(1982年)、《鬼妹》(1985年)、《狐缘》(1986年)、《碧水双魂》(1986年)等等。
在众多的聊斋电影中,改编得最为成功也是最为观众所认可的当属1966年香港导演鲍方拍摄,高远、朱虹主演的《画皮》与1987年香港导演程晓东拍摄,张国荣、王祖贤主演的《倩女幽魂》两部。
《画皮》是一个有着教育世人目的的故事,原著中的最后一段是“异史氏说:愚哉世人,明明妖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司耳。哀哉。”这段总结是对整个故事的评论也是对人性的拷问,美与丑、善与恶往往并非以其本来面目示人,俗语说“忠言逆耳”是有道理的,谁不愿意听那些好听而又顺意的奉承之言呢?原著的结尾着实令人反胃,王生的妻子陈氏为了救那个已经被恶鬼“掬心”的丈夫,当街吞下乞丐的浓痰,而这些浓痰最后化做王生新的心脏。王生,这样一个见色起意的伪君子,终于得到了一颗由世间最臭最脏之物化为的心脏。几部电影似乎都忽略了这一点而将重点放到了王生一见到“二八姝丽”就急不可待地将女郎带回家“乃与寝合,使匿密室”这一略带风情的情节和的美女化鬼的恐怖画面之上。
在这众多《画皮》改编的电影版本中李翰祥导演风月版《鬼叫春》反而给出了一个带有因果报应意味的改编:王生的前世识破了妖精将男客变成牛的诡计,令妖精变成了牛,到了今生,妖精又要来害王生。李翰祥导演十分擅长处理中国古典美学的意境,《鬼叫春》虽然是一部风月片却有几分明代艳情小说的风范。另一部借《画皮》之名的电影是《画皮之阴阳法王》,这部电影只能说是一部香港电影鬼片风行时的一部跟风之作,虽然有郑少秋、王祖贤、洪金宝的参与,但整部电影实则是N部鬼片的大集合,就像一堆美丽的图画被拼贴到了一面墙上令人眼花缭乱。1966版《画皮》曾于80年代中期在大陆地区电影院中放映,诡异的情节与恐怖的画面带给当时并没有接触过恐怖片的电影观众极大的心理冲击,很多人都被其中美女化身为恶鬼的画面吓坏了,甚至一直有传言说有观众在电影院中被当场吓死,前些年重温过这部电影,不过那些画面已经没有办法再吓到我了。这一版《画皮》拍得中规中距,由于当时审美的原因从舞美到表演都保留着很多戏曲舞台的痕迹。导演鲍方十分注重细节的表现,华丽服装和精致的道具为观众营造出了一个古韵十足的环境,朱虹扮演的女鬼美则美却与“风情”两字无关,不过这种小家碧玉一般的气质若是眉目传情的话,那一种风情着实令男性无法抗拒。2008版《画皮》基本已经看不出《聊斋志异》原著故事,电影加入了很多原著中并没有出现过的人物与情节,对原有人物和情节也作了很大的改动,如果完全抛开原著单纯地将这部电影当作一部魔幻题材的电影来说还是拍摄得不错的。
《聊斋志异》中《聂小倩》的故事是篇幅较长的一部,其中众多的人物个性鲜明。“宁采臣,浙人,性慷爽,廉隅自重。”当这个老实人来到金华兰若寺时,碰到了一个年轻女子,金钱、美色都不能打动宁采臣,被妖物威胁的聂小倩决心向这位正直的年轻求助,在秦人燕赤霞的帮助下斗败了妖物,宁采臣带着小倩回到家中,从水米不进到开始“渐啜稀酡”,一个女鬼就这样渐渐化为了真人并为宁采臣生下一个孩子。
在电影中扮演过聂小倩的演员都是美女,不算电视剧版中的扮演者大约有以下几位。
乐蒂:1960年《倩女幽魂》
耿晓璐:1981年《聂小倩》(浙江版)
陈晓旭:1982年《聂小倩》(话剧)
王祖贤:1987年《倩女幽魂》
胡天鸽:1991年《古墓荒斋》
惠娟艳:1994年《古庙倩魂》
刘亦菲:
2010年《倩女幽魂》
其中王祖贤在1987版《倩女幽魂》扮演的聂小倩被奉为经典。这部电影的多数场景是建立在1960版的基础上重新构建的,程小东与徐克采用了全新的特效与舞美构建的兰若寺阴森恐怖,优美的配乐中幽怨的小倩在月色中出场,艳丽飘逸凄美幽怨哀婉,王祖贤创造了一个电影世界中几乎不可能被超越的经典鬼魂的形象,也使得她在一段时期之内成为了香港鬼片中女鬼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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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写不下去了,看来真的不应该集中时间看太多的香港鬼片,林正英黄百鸣楚人美一下子全冲进脑子里,有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