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戏骨。
每一次想到《热天午后》中阿尔.帕西诺连蹦带跳地把喷漆喷到摄像头上的抓狂样子就想笑,上了年纪之后的阿尔.帕西诺更是显得眼大无神,可就是这样一个个头不高,双眼大得有些超越黄金分割比的阿尔.帕西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经典电影角色。他有一句名言:“在戏台上,我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更为生气盎然,但我带上台的一切都得自街头。”这种平民气质令其塑造的电影形象都其有一种亲切感,无论是《热天午后》中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同性恋,还是《死亡医生》中为绝望的家庭实施安乐死的医生,或是《闻香识女人》中肓眼的中校,他们仿佛就是自己的邻居,可能固执、可能执着、可能孤僻、可能古怪,在我的眼里那些电影中的角色是一个个现实中可能存在的人而不是完全虚构的角色。
继《教父》的成功之后阿尔.帕西诺接拍了《疤面煞星》、《忠奸人》、《情枭的黎明》四部为人津津乐道的黑帮电影,在塑造迈克.柯里昂、汤尼.蒙大拿、Lefty(左撇子)和卡利托四位黑帮人物时阿尔.帕西诺采用了完全不同的表现手法而令观众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角色气质。
在《教父1》中马龙.白兰度压倒性气势的压制下年轻的阿尔.帕西诺成功地演绎了出身黑帮世家的迈克.柯里昂的矛盾心态,从一开始并不想接过父亲衣钵到经历无数变故后成长为黑帮教父的过程层次分明过渡自然,看着他越来越深沉的眼神,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再继续看《教父2》中深藏不露隐忍勃发的气质,再到《教父3》中掌控大局处变不惊又些许无奈冷酷教父,从英俊少年的冲动到耄耋老人高处不胜寒的悲凉,阿尔•帕西诺用其出神入化的表现力为观众展示了一个黑帮教父无出其右的王者气质;与天生王者迈克.柯里昂相比,满口脏话凶狠毒辣,靠着一味血腥撕杀冲上黑帮老大宝座的古巴的小混混汤尼.蒙大拿压根就是一个暴发户,他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也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冲动的脾气,《疤面煞星》中的阿尔.帕西诺竭尽所能地张扬与疯狂到令观众几乎感觉不到角色生命中那一点点仅存的良知与温情,直到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在被打成筛子时还在继续叫嚣着:“汤尼.蒙大拿是永远不会倒下的!”的时候我才在暗爽的同时感觉到那么一点点同情,不过最后还是送给这个狂妄的小子一句“活该!”了事; Lefty混得实在是太糟糕,年纪一大把了依然只是个拎凶打下手的小角色,在年轻英俊的约翰尼.迪普对比下他实在是显得太猥琐太不起眼,很快阿尔.帕西诺就以其炉火纯青的演技征服了观众的心,看惯了他塑造的强势黑帮人物再看看这位“天下最笨的黑帮”那悲伤、动情的眼神,不由得悲从心来。卡利托与前三位黑帮人物相比多了一些玩世不恭与洒脱心态,没有了凶狠狠的眼神和穷困撩倒的扮相,酷到十足的墨镜装扮配合着金盆洗手之后的浪漫梦想令阿尔.帕西在片中潇洒十足。
如果说《忠奸人》约翰尼.迪普还用自己出色的演技羸得观众认可,那么《魔鬼代言人》中的基努.里维斯在老道的阿尔.帕西诺面前就只剩下一张英俊的脸了,酣畅淋漓撒旦演讲为经历了影片前半段冗长铺垫的观众打了一剂兴奋剂,整部电影就在那强大的魔鬼气场中达到了高潮,阿尔.帕西诺的沙哑嗓音与灵动的眼神为撒旦这一角色增添了活力与真实感,撒旦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出现在传说之中的长着羊蹄的怪特了。
阿尔.帕西诺对眼神的控制力极其强大,《闻香识女人》中一段激情的探戈舞早已经成为影史中的经典片断,中校的脸上带着兴奋与柔情,随着旋律舞动的脚步轻快而优雅,一双眼睛却是死的,虽然阿尔.帕西诺玩笑式地说:“扮演瞎子的密决就是让双眼不对焦”,但要在那样一个轻松欢快的段落中依旧要表现出眼神的死亡真的很困难,只要有一丝松泄,眼睛中的闪亮点就会出卖一切。在试驾宝马车骗过交通警的段落中,中校尽力表现得自然平和的表情和有些茫然地寻找聚焦点的神态看起来是那样的滑稽而又是那样的无奈。
阿尔.帕西诺的经典电影估计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盗火线》、《十三罗汉》、《利欲两心》、《谍海计中计》、《市政大厅》、《88分钟》、《威尼斯商人》、《西蒙妮》、《伸张正义》……无一不是我一遍又一遍反复观看的电影,随着时光的流逝,阿尔.帕西诺凌厉的目光已经变得深邃且难以捉摸,虽然已经逐渐佝偻驼背,不变的是他对电影的热爱以及角色的把握,戏已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