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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树》导演——特伦斯·马利克研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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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天堂之日》可以说是利用了印象派电影的特点来表现深入骨髓的道德自然主义。什么是道德自然主义呢?这得从尼采的哲学思想说起了。特伦斯·马利克深受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影响,而海德格尔深受尼采的影响。道德自然主义最早是由尼采提出来的。“道德自然主义”可算尼采对他重构的新道德价值的一种自我命名。在《偶像的黄昏》“作为反自然的道德”一节中,尼采写道:“我制定一个原则:道德中的每一种自然主义,也就是每一种健康的道德,都是受生命本能支配的……相反,反自然的道德,也就是几乎每一种迄今为止被倡导、推崇、鼓吹的道德,都是反对生命本能的,它们是对生命本能的隐蔽的或公开的、肆无忌惮的谴责”。尼采明确地把他所倡导的新的道德价值称为健康的道德、自然的道德、道德的自然主义,即以生命本能为基础的道德,而把基督教道德价值相应地说成是病弱的道德、反自然的道德,以上帝敌视生命的道德。他从肯定个人生命的自然欲望出发,自然的道德必然把欲望及其满足当作一种生命的自然权利。由此,尼采主张一种“健康的自私”。“健康的自私”既反对病态的狭隘的自私又反对“无私”的说教。“健康的自私”源于力量和精神的丰裕,是健康的肉体和强力的灵魂的自我享乐,它强纳万物于自己,通过“消化”再作为爱而给予。一句话,“健康的自私”体现的是“自私者”强大的生命力,它是强力流溢出来的对万物的强行吸纳和吞吐,是强大的自我的表现。实际上,“健康的自私”所主张的就是与基督教道德价值的“邻人爱”相对立的“自爱”。因为基督教的“无私”说教,实为“无我”,是对自我的逃避、憎恨和否定,这是生命本能衰竭的象征。尼采说:“‘你的自私是你生活的祸根’这响彻千年的说教,损害了自私,夺去了它的许多精神,许多快乐,许多创造性,许多美丽,它钝化、丑化、毒化了自私!”“健康的自私”强调个人生命本能的正当性,正是鼓励个人的自爱、创造和强大。  

     电影本来不难理解,故事描述在20世纪初,男主角为谋生计,带着相依为命的小妹妹以及女友,从芝加哥南下德州流浪寻找工作。为避人耳目,他和女友也以兄妹相称。到了一个大农场,当男主角听说独居的年轻农场主身患重疾,将不久于人世,而农场主又爱上女主角时,男主角鼓励女友暂时委身下嫁农场主,以便接收遗产。没想到婚后农场主的病情却没有恶化,女主角也逐渐爱上新婚丈夫。在农场主丈夫发现妻子跟“哥哥”关系不单纯引发嫉妒和冲突时,恰逢蝗虫入侵,天灾人祸,农场毁于一场火灾,矛盾最终激化,冲突中男主角为求自保失手刺杀了农场主人,只好再次带着小妹妹以及女友,三人一起亡命天涯,但男主角最终命丧前来追捕的警察的枪口之下。在女主人公问男主人公,为什么要求她嫁给农场主时,他并没有说出自己想霸占农场主的财产这一实情,因为贪欲有违天堂法则,不说出口,只是露怯罢了。于是电影的摄影在掩盖这一丑陋谎言上,居功甚伟。本来是很残酷的丛林法则,但导演花大量时间去描绘这个天堂——农场的美好自然景致,却对“兄妹”俩的勾当轻描淡写,甚至俊男靓女的扮演也有美化嫌疑,一切都让人怀疑,导演的价值观难道不同于常人?非要把一桩骗婚骗财案加以审美化,而对其中的罪恶置若罔闻吗?这使得电影的终极目的和意义让观众产生了怀疑。实质上,电影想表达的意思是,对于大自然的宽广包容的胸怀来说,人在其中所犯的罪恶都显得微不足道。男主人公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为了不再流浪,让自己的女友勾引农场主,等他死后能够一起过幸福的生活。这种想法虽然是错误的,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也不能责怪男主人公的做法,因为他的本性并不是要去杀害农场主,而是期望他自己得病而死,这就区别于一般的凶杀,而是一种“健康的自私”。这和女友爱上农场主是一样的情况。女友本来是。

      电影中使用了大量的大远景的镜头,背景大多是被摄影机美化了的自然景致,而人物在其中所占的画面以及活动,都如最后的蝗虫一样,是极度渺小的。作者认为这是特伦斯·马利克自然道德主义的观念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他明确地把人以及人的活动当成了自然界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而不是主导的部分,无论是片中所常用的大全景镜头,还是总把人物置于自然的背景之下,都体现了这一点。这也是影片为什么没有去极度渲染人性的罪恶,而是用极度冷静、克制的方式去表现这个悲剧的原因吧。为了表现他对生命的敬畏,特伦斯·马利克在电影中没有用到一个压迫性的镜头。从始至终都是宛如天堂般的美景,影片的节奏也是舒缓的,而不是传统好莱坞电影那样变化节奏,吊人胃口。甚至在后来他们逃亡时,镜头的节奏也没有变化,也是随着流水慢慢地摄录了岸上的人们,而且这种舒缓的情绪也体现在摄影和剪辑上。电影在这两个方面没有丝毫的花哨和炫技,很少有演员的特写镜头。这种远远的旁观和冷静的态度更能体现道德自然主义的质朴。在如天堂般美丽的农场,特伦斯·马利克犹如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儿童,满怀希望的捕捉着每一个镜头,冷眼旁观着大自然的每一个细节,耐心思考着关于生命的每一个问题。这些都充分表现说导演对人的生命的尊重。而对生命的尊重也恰好是尼采道德自然主义的核心观点。这一观点贯穿在整个的故事架构中。男主人公的初衷并不是想杀死农场主,他牺牲的情人,只为换的更好的生活,但是农场主恢复健康后,他眼看着自己爱的人爱上了别人,自己希冀的生活化为一场悲剧,极度的不平衡感,使得他走上犯罪的道路,这一切都是失控的。特伦斯·马利克之所以这样去安排剧情,也和他对生命的重视这一观点息息相关。对生命的重视源于尼采对特伦斯·马利克的影响。

 

       
(旧文,文中的时间上并未调整,可能会与现状有些出入,也有很多生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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